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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夏夜晚風,裊裊的防蟲薰香隨著風起的強弱在四處飄散,微微輕拂著梅長蘇窗紙沾染著特有香氣。

桌上那份量不小的湯藥,喝起來又更難以下嚥,湯藥後總能有顆甜滋滋的糖飴,也沒有隨著奉上的湯藥備在一旁了,失落爬上臉,黎綱一臉宗主你怨不得別人的神情滿滿的寫在臉上。

梅長蘇完全知道晏大夫生氣了。可大夫不明說,做病人的也不多言,只是在接受那時不時的冷冽視線時不免縮了縮頭,扁扁嘴起了些怨懟。

只是想折個小玩意,怎像犯了滔天大罪似的…

 

想起了小玩意,梅長蘇在案桌上看到了那疊的整齊的紙張,可東看看西翻翻的就是沒能看到那只鳥兒,那天他在暗道裡折了好久的鳥兒,雖說不是折的完美,但卻是他一片心意。前些日子來了些不長眼的死士直闖蘇宅欲拿下梅長蘇,飛流對付的得心應手,只是或許死前的不甘寂寞,硬生闖入屋內,就這樣的死後的僵硬屍體壓壞了飛流拿出來把玩的摺紙。就不去論那具屍體最後到底被飛流如何處置了,他依稀記得甄平為了處理那慘不忍睹的後院還折騰了整晚。

為此飛流悶悶不樂了好久。那小小的藏寶盒中,滿滿的都是梅長蘇親手刻劃給飛流的小玩意,連同那個紙摺的鳥兒,也是當年在瑯琊山時,梅長蘇就著復健的一雙手勉力摺給飛流的。唉…說什麼都是那刺客不對,怎能就這樣弄壞飛流的藏寶盒,我們家飛流一直都是與世無爭乖巧的很,遇到這種事情難免脾氣大了些。

思慮至此,梅長蘇想了想或許是掉在了密道也說不定,趁著蘇宅上上下下在準備晚膳忙進忙出的時候,梅長蘇又拿了柄燭火掂著腳尖往密道門走去。不似涼風,在開啟密門的剎那還是覺得有些冷,心理所想的只是下去找一下,一會兒便會上來,但又怕馬上被發現,梅長蘇將暗門掩多了些,室內的燈光透不進,也就盡靠燭火照明。

 

可才一個旋身想下樓,昏暗不明的燈光讓腳跟兒踩空,站不穩的身子硬生拐了一拐,隨著重力就要滾下樓梯去。

「先生小心!

可未有意料中的劇痛,反而陷入了一陣溫暖裡。承接住落下的梅長蘇,蕭景琰反射性扔下的燭火也因碰地而熄滅。

「殿…殿下。」驚魂未定,還未來的及反應,雙手已依著本能抓緊了蕭景琰的衣物圖得一絲安全。

「先生可有嚇著了?」摸了摸地形,確認自己坐上了樓梯階,懷裡摟著的梅長蘇也安然的穩坐著。沒有燭火的幫助,月色照不進的密道顯得冷冽幽暗,黑燈瞎火的狀況下,暫且按兵不動的先檢查一下兩人的狀況。

從驚嚇之餘回過神,梅長蘇意識到自己的姿勢,就算昏天暗地的看不到神情,也不免感受到臉上的燥熱,急忙得推拒蕭景琰釋出的溫暖,使力想起身退開。「殿下!蘇某有所失禮,恕…」不料腳踝上的疼痛讓那極速站起的身子又因劇痛癱坐回蕭景琰懷裡。

「受傷就別急著動,看是扭傷腳踝了。」蕭景琰暗中摸黑的觸上梅長蘇揉壓的腳踝。「我看看。」

「殿下!不必…這樣有違…」

「忍忍。」絲毫不理會梅長蘇嘴裡的君臣之禮,摸上腳踝韌帶處按壓了幾把。幾聲隱忍的嘶啞氣音隨著衣袖捏緊的力道逐漸升高。

「腫了,還不能動手揉暫且就這樣別動。讓它消會兒。」蕭景琰抓過那準備動手的纖纖手腕阻止對方的行為。「軍中難免跌打損傷的,我習慣了知會怎麼處置,先生一介布衣,體弱勞神還是要多注意些。」黑暗中看不見梅長蘇的神情,但懷中坐穩的身子卻悄然的想拉開兩人的距離,當作沒發現的就由著對方行為,可為了防止梅長蘇移動到受傷的腳,蕭景琰扣住纖腰絲毫不給梅長蘇完全挪開的機會。

要說他懷有私心也不是沒有,畢竟那夜擁在懷裡的靜謐,讓蕭景琰沒有驅走夢魘反而加深了心思。如今先生身上的冷冽梅香讓他憶起夢中那些情景,熟悉相似又愛不釋手。

「那蘇某…在此謝過殿下的搭救。」一片漆黑下,梅長蘇只能就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拱手作揖,內心仍帶著一絲緊張,對於與蕭景琰咫尺距離感到一絲不安,腰間緊扣的手,略施力道的箝制住讓梅長蘇不知該如何開口要對方放開。

「先生怎麼會在這時間下至密道?

「…只是有些事…」

「何事?

「……日前落了東西,來尋看看。」

「本王前來尚未看見任何非屬此地的東西,先生是否形容下外觀?本王能一同協尋。」

「不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不勞靖王殿下費心,倒是靖王殿下,是否有要事需要與蘇某一同商量?」想止住對方的追問,轉而將問題拋回了蕭景琰身上。

「恰有一事想請教先生…近日我日夜不得安眠,總有個人入我夢裡攪亂一夜舒心, 身著狐裘,足智多謀,左眼耳側還有顆痣,身上有著淡淡梅香,一抹淺笑深植我心,盈盈雙眸水靈帶笑。此人不知懷何居心夜夜入我夢,先生可知此有何解?

「呃……殿下…這…這…」錯愕籠罩平時能言善道的嘴期期艾艾的說不出完整。雙手推著蕭景琰的胸膛想拉開距離。

「先生可知此有何解?」一個攏手,將梅長蘇奮力拉開的距離又縮的比原先更短,扣住梅長蘇的手腕牽引帶上自身的頸項。

「殿下您誤解了什麼……」

「先生可知此有何解?

「殿…下…」

淺啄一吻梅長蘇驚愕萬分,雙手被蕭景琰眼明手快的扣住。

再一吻含上了那朝思暮想的豐唇,親咬含吻交織鼻息。「先生可知…此有何解?

「殿…」意亂情迷,抗拒未果,是否真有認真抗拒梅長蘇現下是沒想過要檢討的。

「噓…」

「殿下…不…唔…。」

「再一次。」

「殿……。」

 

那夜悄然將熟睡的梅長蘇送回蘇宅時,蕭景琰吩咐了三緘其口的命令。便在回頭時尋了桌上的一對紙鳥。

特地找來一只錦織寶盒安然放著那折的歪扭的鳥兒傾靠著一旁站直挺立的鳥兒,相依相偎燕雙飛的樣子讓他小心翼翼的放在靖王府的藏寶閣中守著,不讓拆散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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