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PS現實衍生
1
他想不起衝刺的那段歲月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曾經的光輝歲月有高峰也有低谷,當時需要多大的毅力與決心去適應、去堅持,如今已然走過來的自己幾乎無法再去回想。
李克勤用力地眨了眨眼,拋開了夢裡回溯的那些曾經,努力適應著環境的亮光。靠在沙發扶手的脖子傳來僵硬的疼痛感,看來是睡了有一會兒了。
待視力逐漸恢復時,散落在地上的節目組資料讓他下意識地想彎身撿起,可胸口上沉甸甸的溫暖,固定且深長的呼吸此刻吸引了李克勤的注目。
側著臉抵在自己胸前也睡得一塌糊塗的孩子,圓圓的髮頂有個可愛的小髮旋。他放棄起身的動作,左手熟悉的掛回沙發背,右手則仍舊抵在孩子的左肩上以防掉落。
是第幾次了?李克勤也沒想過去細數,但他知道這個孩子是真的累壞了,好幾次都是頂著兩輪的黑眼圈來錄節目的,偶爾還會在整理妝髮的時候打起盹來。
這種需要舞台效果賽制排演的節目錄到深夜都是家常便飯。更別說在相處的這些時間裡李克勤還得知了他還同時兼了好幾個節目跟商演在進行。以他們的話來說,周深,現在正處在上升期,一個亟需曝光與蛻變的時期。
身為前輩歲數又大了他兩輪的自己,難免囉嗦關心了幾句他的身體狀況,但總是被對方一笑而過的「還行。」「沒問題的。」「我不會拖累克勤老師的。」淡化掉那些疲憊的回應。
第一次發生時,周深拿著正練習到一半的粵語歌詞哼哼唱唱,等李克勤回神周深已經歪著頭靠在自己肩膀上進入假寐,李克勤還搖了搖周深讓他清醒,畢竟離要上舞台的時間已經不到30分鐘,他看著對方驚醒後連連道歉,而李克勤只是關心是否沒睡好阻止對方一連串的歉意。
然而有次正式錄製,換到A組時已是半夜三更,好不容易有片刻的休息時間,周深瞬間就直接靠在舞台上的沙發進入睡眠狀態,李克勤不疑有他的輕緩起身想走下舞台跟助理拿保溫瓶,卻看到在B組的阿雲嘎坐在棚外觀摩錄影時看了眼自己又看著睡著的周深。
敏感捕捉到阿雲嘎臉上有趣的表情,對方也沒有迴避掉眼神只是禮貌的拉起微笑點頭示好。李克勤記得周深曾提過這個人,忍不住的走向這高䠷英俊的後輩。「有什麼事嗎?」
「克勤老師您好。沒事,只是……周深平時很難入眠的,看他坐在你身邊能這樣瞬間睡著還挺稀奇的。」阿雲嘎看著那幾乎快進入深沉睡眠的周深,覺得要不了多久口水就會隨著微開的嘴巴滑出來。
接過水瓶的李克勤順著阿雲嘎的視線,看到那坐在自己位置旁邊的周深正因為四周吵雜的環境緊閉雙眼,眉頭微微的皺著。
之後他也的確從周深的助理口中確認到,他平時的確不太好入眠。從那次之後周深要是又靠在自己身上睡著時,李克勤就不再叫醒對方,而是找些事情打發這段時間,還曾有過周深靠在他肩膀上睡著時開了視訊跟遠在香港的孩子老婆聊天,報個平安順便介紹在一旁睡翻天的人是他的新拍檔。
只是這事情他從沒有跟周深提過。
久了像是感染一樣,李克勤也曾有那麼幾次不知不覺的也跟著睡著了。多半是兩個人肩靠肩的睡著,偶爾也有像今天這樣,睡得東倒西歪的周深幾乎整個人都掛在李克勤身上。
一開始彼此的助理都還會疑惑,但經由解釋後周深的助理覺得能多睡一點是一點只是委屈了李老師的配合,連忙也跟著致歉。而李克勤的助理則見怪不怪,反正任何事情發生都有老闆自己頂著的態勢,大佬嘛,這種小事何足掛齒。
反倒是周深自己對這事情很不好意思,幾次有著濃濃睡意時還想找張椅凳窩在角落補個眠,可被大佬一句:「你怕我會吃你嗎?還是你是貓頭鷹縮在椅凳就能睡?」拍拍沙發墊跟抱枕要小崽不要介意,大不了自己回去「娛樂科醫師」的休息室窩就好。
也不是他那麼愛闖入小百靈的休息室,只是粵語不是周深的強項,能抓到時間教學自是一刻也不能錯過,那是兩人沒有說出口的默契與堅持。在周深的歌聲中李克勤深刻的捕捉到對方與自己有著相同的態度,對於音樂的熱愛專注是追求完美近乎苛求的程度。
那些揉在音樂裡的完美從來都不是他這個長輩的要求,而是這個晚輩對自己刻入骨血裡的追求。
他被周深的天籟吸引,被周深的用心抹去剛配對時的疑慮,這位新聲歌手極盡所能把自己當成一塊海綿,謙虛地吸收身邊能觸及的各種養份,並且轉換成屬於自己的能量;而當爆發出來震撼全場的絢麗歌喉時,他只想在這短暫的合作中用自己豐厚的羽翼給予他無比的自信與庇護。
這樣的周深,誰能不受他吸引?
※※※
周深的歌聲吸引著他不由自主的窺探,想知道這副小小的身軀裡還隱藏著多巨大的能量,望著周深睡得沉穩的側臉,擺在肩上的手不自主的往上挪移觸碰了那小巧的耳垂,隨之輕緩地往下撫上那沒幾兩肉的臉頰,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那細長捲翹的睫毛,像隻停擺的蝴蝶微微的搧了下翅膀又處於靜止,彷彿李克勤的手指並沒有帶來多大的影響。
左右找尋了牆上的鐘,看了看時間距離下次的彩排他們還有些時間能休息,正當猶豫是否該把人叫醒再演練一遍時,周深彷彿受到驚嚇般的瞬間大夢初醒,一個使力爬起身時退離了身下的溫暖,李克勤卻下意識的緊閉雙眼假裝自己還在熟睡的樣子。
他本該順其自然的好跟著起身動動筋骨,可當下下意識的閉眼裝睡已經讓他錯過時機。內心滿滿的疑惑自己幹什麼這樣做,這不是他會做的事情,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看不到眼前人剛醒的表情,也沒有聽到因為周深的清醒而發出任何聲音,正當李克勤疑惑是否該睜開眼一探究竟時,一個溫度拂上了他的臉頰……。
2
當他按下同意拍檔的按鈕時,其實他仍舊忐忑不安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對方的期望。
那是李克勤老師,粵語歌曲輝煌時期的歌王之一。在他熱愛音樂的年少時光裡,這三個字對他來說是個經典代表,這位粵語大佬有好幾首歌讓他愛不釋手,但在周深的生命裡總有太多的音樂值得更新的關注,日積月累的音樂量堆疊,那些歌也就隨著過去的時光被放置在角落裡。
所以當選擇了「娛樂科醫生」時,他想的只有從這位前輩身上獲取更多能精進自己的經驗與方式,那是在第一次配對時周深內心僅有的一個目標與使命。
如同以前所上的其他音樂節目一樣,不該綻放光采時只要聽話照做,卑微畏縮的配合著對方就行,畢竟那都是為了節目效果,忍一忍別過頭就該讓那些過去,他只要有學到東西就行。
然而一切卻不如自己所想像的那樣,那些曾在腦海裡模擬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在人前親切擁抱的鼓勵,下了舞台轉變為嚴厲的導師、不近人情的高傲天王,要求他萬年陪襯合聲之類的一切,都在這個男人溢滿溫情的雙眼裡看不到一絲一毫痕跡。
一切都不在自己事先想好的劇本裡,反而讓周深有點不知所措。李克勤是真的把他當作一個拍檔,而不是陪襯,他是真的在徵詢他的意見,在傾聽他對歌曲的設計。
傾聽,過往的經驗讓他無法想像這樣地位的前輩老師願意並且認真地傾聽他的意見。他既開心又恐懼,恐懼那些溫柔是否只是一個個環環相扣的套路。
可第二首第三首歌過去了,這個大佬給予的仍舊是一樣的態度,耐心包容傾聽共享,甚至保護。這一切對周深來說過於美好,害怕這一切的平等共榮只是一場夢。
※※※
年少時留下的問題,雖然隨著生命的歷練與成長正在淡去,但帶給周深的後遺症並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那些過往的緊繃時不時還是會交織成一場夢,讓他長期處在淺眠緊張的狀態。他一直以來都沒能有好的睡眠品質,他清楚原因也努力讓這些不好的因子盡量降低,讓自己能處在最好的狀態迎戰所有機會。
那個意外來得突然,也是他從來沒想過的事情。他就這樣在李克勤身邊睡著了,睡得突然,連自己怎麼睡著的都摸不著頭緒,安穩的在一個陌生的環境甚至不是那麼熟悉的人身邊睡去。那是他難能可貴的平靜,一種許久未感受過的放鬆與深沉睡眠。
只是醒來時,看著自己幾乎掛在克勤老師身上的樣子,那丟人丟到自己連忙道歉想解釋自己平時不可能這樣,也只是被對方制止換來了一句:「你辛苦了,那麼多節目在奔走,累是正常的。」
差點脫口而出的反駁話語硬是讓周深吞了回去,那說出來容易造成誤會卻又是事實。周深明白是李克勤的存在讓他安心放鬆,彷彿對方幫他撐起了一把傘隔絕了那些心魔那些畏懼。
有那麼幾次周深不經意的路過「娛樂科醫生」的休息室時看到對方挺直的鼻樑上架著金框眼鏡,那樣子的李克勤看起來不像他認識的那個好動頑皮的克勤老師,多了沉穩嚴謹,手中的筆尖在曲譜上來回游走著,讓即將要表演的曲目能更加完美。在鏡頭下,周深總是遠遠的觀察著李克勤,並不是克勤老師鏡頭裡外不一,反倒是自己總在鏡頭撤下後總有一股想拉開彼此距離的衝動。
人說未曾擁有就不會有失去,周深深覺如是。
他不懂,也不明白怎麼去釐清這個安定感是怎麼形成的,只是在暫別「我們的歌」的舞台,前往下個節目組時,那些不自信又開始席捲上來,周深不自覺地打開一個又一個關於李克勤的過往紀錄,從腦海裡從手機裡翻找著文字影片歌曲,彷彿摘了一顆紅日握在手心,那源源不絕的溫暖總能提供充份的安心感,陪著自己轉戰各種不同的,獨立一人的舞台。
3
周深再一次的清醒時,是被嚇醒的,他依稀記得那短暫的夢境裡,李克勤老師壓下配對按鈕的對象不是自己,嚇得他一使力便從休息室的長沙發坐了起來,頭還有點昏頭轉向的,閉眼靜了靜才發現自己又睡在休息室裡,帶了些許的不安抬眼一看,果然李克勤老師又被他壓在沙發上當枕頭了。
看著那仍舊緊閉雙眼還維持著平緩呼吸的李克勤,一手摀著臉懊惱的在心裡跟對方道歉自己的不得體,一方面忍不住的觀察起李克勤的睡顏,一般他都是被叫醒的那個,鮮少有機會看到對方睡著的樣子。
周深挪開了身體,輕緩的跪坐在一旁靠到了沙發扶手的那側,仔細觀察著李克勤的容顏,黝黑的膚色不影響那纖長的睫毛奪人注目,歷練的滄桑似乎化成那一絲一抹的魚尾紋輕輕滑過眼角,留下歲月累積的迷人魅力。
就那麼一下下就好,心意幾番拉扯猶豫間周深還是忍不住將手指貼上了李克勤的臉頰,沿著那有些稜角的邊線一路探到下巴,幾根新冒出來的鬍渣螫上了周深細小的手指。周深看著那因膚色襯托而略顯蒼白的唇瓣上,目不轉睛。
那帶著暖意的句句關懷,輕柔迷人的嗓音,逗人發笑的港普,都是從這兩片唇瓣間流露出來迷惑了眾生,也迷惑了自己。
輕輕地試圖想叫喚李克勤醒來,除了稍微側了身,對方仍不為所動的繼續處於睡眠狀態。
側過來的身驅,離周深又更近了一些,他有些慌張地往後退,但沒多久又不由自主的往前靠,幾乎都能感受到對方呼出來的鼻息般的距離。
他難以遏止奔騰的心緒,不自覺的咬緊下唇,隨著情緒起伏一點一滴發紅的眼眶,心裡的歌從未間斷地在迴盪著,那幾句詞他從沒有刻意去背,然而一天天的在心底發酵,難以收拾。
周深湧起一股顫慄,祈禱著老天暫時將眼睛閉起,輕輕的想不留痕跡在那唇瓣上取得一絲只屬於他的秘密。
腦子裡迴響著熟悉的字句:
只想追趕生命裡一分一秒
原來多麼可笑
你是真正目標
※※※
回到了「娛樂科醫生」的地方,李克勤才允許自己卸下肩頭上的重擔。
那天的演出他們得到了一個很不錯的成績,橫掃各大排行榜的榜首,但這一切都無法讓李克勤轉移注意力,去忽略掉那片柔軟。那些排行榜的熱度越高,他就越難忘記那天的事情。
內心莫名的焦躁讓自己慣性的點開手機想做些什麼好分心。桌布上的兩位小王子仍舊是那天在球場留影的笑顏,抱著獎盃笑得無憂無慮,那一直是他專注在工作上的動力,要說唯一也不為過。
點開通訊軟體本想跟Emily視訊的,好不容易翻找到淑儀的位置時,卻在腦海裡閃過那張臉後……遲遲按不下去的手指正式宣告放棄。拋開手機丟到沙發的一角,李克勤捏了捏眉心試圖想讓自己放鬆下來,可怎樣做他都沒辦法忘記那個觸感。
他知道周深吃過很多苦,也很努力地在各個節目裡讓自己進退得體,就連跟他搭檔,面對自己的嚴格時也從來沒有負面情緒的反應。
可在那天,李克勤假裝睡醒的時候沒有在小百靈的休息室裡如期看到人,在幾次尋覓下才在彩排現場旁的觀眾席上找到那逃跑的人影,看到那盯著節目組人員更換道具的周深放空的雙眼裡沒了星彩的閃爍,卻充滿了驚慌與不安。除了初次見面外,在他們搭檔的這段日子裡李克勤從來沒有給過他露出這種表情的機會。
他知道那是周深自責時總會露出來的表情,總是能令人感到不捨與憐惜。李克勤卻覺得這次他沒辦法去幫他解決這個不安,因為那源頭來自於他。
那時他假裝沒看到周深在瞧見他進入舞台時像隻貓般的驚恐慌張,兩隻小手捏緊了腿上的布料強作鎮靜。順其自然地維持原來的相處方式對台下的周深:「欸,Partner怎麼自己來彩排也不叫我一聲的啊~~是嫌老人家會拖累你嗎?」李克勤帶了點玩笑地試圖將人拉上舞台,畢竟工作還是要做,而且是在不久以後就要正式開始。
周深愣了下,拍拍臉頰恢復以往的神情,匆忙中三步併兩步的跟著跳上舞台。「對不起,克勤老師我剛剛……在想事情。」不擅說謊的小崽拿過克勤老師遞過來的麥克風手還微微抖了下。
「想什麼事情想得渾然忘我?是在想我嗎~~~」本想讓氣氛好點順口而出的玩笑卻又再度引起周深的僵硬。李克勤也發現自己開錯玩笑,轉過身當作沒看到那樣的反應拿起一旁的歌詞與工作人員講了幾句後開始準備試音。
「欸,打起精神啊,這是你要我唱的歌呢,我還有幾句還沒能順過去,你沒精神怎麼好好帶我呢?」李克勤拋了餌想讓那人不再鑽牛角尖。
周深看著四周準備好的工作人員,搖了搖頭甩開繁雜的思緒盡量以最快的速度轉換心情,他有些怯生生地接過李克勤遞過來的〈天下有情人〉的歌詞。
「老師真對不起,我可以了。」轉身就來了個90度的鞠躬道歉,
李克勤也不知道他是在為了那剎那的柔軟觸感道歉,還是為了自己的無精打采。
「你又沒做錯事沒什麼好對不起的,打起精神,就讓我們先沉浸去歌裡,好嗎?」李克勤伸手弄亂了周深的頭髮,想再多逗逗小崽讓他再更快一點的專注進眼前事。在觸碰到那溫暖的肌膚時,他也不自主地想起那個柔軟,可豐富的舞台經驗讓他臨危不亂的仍舊維持住那能讓周深安定下來的溫柔。
誰都不會注意到他自己的內心也紛亂躁動著,至少過了這關他再來好好的想該怎麼解決這個意料之外的問題。
周深不知道我知道了他的害怕是什麼。
可我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
試了幾次,周深原先極有把握的〈天下有情人〉,卻怎麼唱都不對,連在一旁觀望的林海也不禁皺了眉頭,進不去歌裡的情緒反而成了一堵牆將周深隔絕在外。
李克勤也感受到了對方的失常,與林海交換了眼神,對方搖搖頭的暗示著他的夥伴狀態不太好。顯然李克勤是需要去替他把那座牆打碎,可是⋯⋯他心裡也有底,那座牆是什麼。
只能說周深選了一個最壞的時機。逼得彼此狼狽的沒有時間去慢慢面對那個〝失常〞
李克勤見局勢不對,自作主張的喊停要了十分鐘的休息時間。
「Charlie,你跟我來一下。」很順手的抓過周深過於纖細的手腕,抽離他手上的Mic,並未理會是否獲得周深同意,逕自的將人帶離舞台。
對著兩人的助理一句:「誰都別過來」,就將人往「娛樂科醫生」的休息室拉去。
周深雙眼盯著走在前頭的人,嘴裡說的零落的道歉被對方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抵達後李克勤乾脆俐落的將人拉進了休息室鎖了門。
將那略顯慌亂的小崽安置在沙發上,自己則反坐在梳妝椅上。
趴在椅背上,一臉輕鬆的望著那正襟危坐的周深。
「李⋯⋯李老師⋯⋯。」周深第一次發生這種狀況。
他無法如以前一樣坦然的把對唱當作是一齣表演。
他怕,他怕把心情傾倒出來,就無法再把那份情當作是一齣戲,那維持至今的美好都會消失,他試著武裝自己將偽裝的情感放入歌裡但一次次的失敗,顯然他不能放個假的自己進去,不當個有情人他就唱不起有情人。
「Charlie你覺得你參透這首歌的意境了嗎?」李克勤平緩的問了那正垂著頭等挨罵的孩子。
周深沒有抬頭,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克勤老師……我很喜歡這首歌,可我不確定我有沒有參透……。可能沒有也或許我根本參不透……。」就像你一樣,我不能去參透。周深默默的在心裏想著。
「世界上所有的情歌將近九成都有一個〝他〞在歌詞裡,在每一字每一句裡。情歌不單單是唱給相戀相愛的情人聽,也不是只有婚姻美滿的人可以聽,他也唱給失戀的、隱戀的、單戀的、渴望戀情的……」李克勤說得慢,除了普通話的發音他仍不太能完全掌握外,他也在觀察周深對每個字的反應。
李克勤將椅子拉近了周深,那在沙發上垂頭喪氣的人又露出了可愛的小髮旋。「Charlie,抬起頭,然後閉上眼。」
周深一瞬間張大了眼睛,聳起的肩與顫抖的手指李克勤看在眼裡,但周深仍聽話的抬起頭闔雙眼將克勤老師的身影置於黑暗中。
雖然兩人中間還隔著一個椅背但李克勤輕緩的將額頭靠上了對方的額頭,那瞬間小崽有所畏縮,但不敢再動的緊閉雙眼。
李克勤彷彿安慰一樣的輕拍小崽的手臂,低沉緩慢的輕柔嗓音繞上了周深的耳際。「想想你心裏的那個〝他〞,不論是過去還是未來,他存在在你的歌聲裡,想著他,然後把你的心思唱給他聽。 別怕,他會聽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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